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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 顯真容 (1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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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眾人, 淡淡道。

“太子無德,求皇上重重嚴懲!”剩餘的阿哥、朝臣一起下跪。

靜默!

諸位阿哥、大臣聯名控訴太子罪行,這場面當真難得一見。

“朕知道了, 你們先退下吧。”康熙以拳抵額,面上似有疲倦之意。

大阿哥很不甘心,語氣急促道,“皇阿瑪可還記得,康熙二十九年七月,烏蘭布通之戰前夕,皇阿瑪途中生病,令太子前去侍疾,可太子到得行宮,見到天顏,確無半點休戚之意…”

“夠了。”康熙拍案怒喝。

聖怒,阿哥大臣惶恐,一一退出禦帳。

直到帳中再無他人,傾雪從裏面走出,行到康熙身後,伸出纖纖玉指,力道適中的給康熙按摩按摩太陽穴。

“傾兒。”康熙抓住傾雪的手,將人扯進懷中,聞著傾雪身上的清香,語氣充滿傷感道,“太子為何就不能讓朕省心些?”

當天,太子被叫到禦帳,受到重重斥責,太子罰跪一個時辰後,聖怒消,令傳京城,命十三阿哥前來塞外。

十三阿哥接到命令,快馬加鞭、日夜兼程,不過四日便趕了過來,聖聞之甚滿意。

九月三號,一份隱秘奏章呈到了康熙禦案,康熙看完後,勃然震怒,上面詳細羅列了太子給皇貴妃下藥,使其終生不孕之事。

正如八阿哥所說,康熙極為喜愛傾雪,對他們的孩子更是期待的緊,驀然得到這個消息,康熙怒的手發顫,差點直接砍了那個逆子。

太子怎麽說也是儲君,身邊有不少人跟隨,禦帳中的事情,很快傳了過來,胤礽焦躁不安,一向聰敏的大腦,不知怎的斷了根弦,趁天黑之時,潛入禦帳周邊,往裏偷窺。

如此舉動,被巡查的禦前侍衛逮了一個正著,侍衛們不敢動太子,只分出一人前去禦帳通傳皇上。

傾雪在禦帳內睡得正香,被外面的嘈雜之聲吵醒,迷迷蒙蒙中聽見康熙怒吼,一個激靈清醒過來,往身邊看了看,明黃色的床榻上,早無康熙影蹤,心裏不安越來越大。

“娘娘。”夏竹、冬萱聽到帳內動靜過來,兩人聲音小小,身體也在瑟瑟發抖。

接過茶飲了一口,傾雪清了清嗓子,“出什麽事了?外面這麽吵?”

“太子殿下夜晚窺視禦帳。”夏竹臉色慘白,身體不停抖著,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。

傾雪怔了怔,“現在外面?”

“皇、皇上怒不可遏,把所有阿哥宣了過來。”冬萱結結巴巴,可見真被嚇壞了。

“為我更衣。”傾雪擰眉細思了一下道。

“娘娘,皇上剛才杖斃了好多宮女、太監,要不是我們是娘娘身邊的人,也…娘娘別去了。”夏竹、冬萱一起跪下。

“皇上平日待我如何?”傾雪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。

夏竹呆呆道,“皇上待娘娘極好,即使娘娘不敬,也從未怪罪過。”

“那就是了,我不會出任何意外。”傾雪雲淡風輕。

在夏竹、冬萱服侍下換好衣裝,傾雪掀開帳簾一角,往外望去,只見漆黑的夜色,卻燈火通明,康熙站在禦帳前怒斥,一幹阿哥跪在地上聆聽。

草原上白天、夜晚溫差極大,傾雪拿著一件披風走過去。

感到有人接近,康熙盛怒的眸子瞪了過來,看到是傾雪,怒氣稍稍收斂,“你怎麽出來了?”

傾雪踮起腳尖,給康熙披上披風,聲音輕柔道,“皇上,天已晚,有什麽事不妨明天再說。”

康熙抓住傾雪的手,雪白的柔夷微涼,皺起眉,解下披風給傾雪披上,“都退下吧。”

“兒臣領命。”阿哥們低著頭,每人的神色看不清,一打馬袖跪安。

康熙牽住傾雪往帳內走去,“知道給朕拿件披風,出來時你自己不知道披一件,著了風寒如何是好?”

傾雪清淺一笑,似真似假道,“不是有皇上嗎!”

“你呀。”康熙語氣中充滿濃濃的寵溺,伸手刮了一下傾雪的鼻子,哪還有之前盛怒的樣子。

翌日

九月七日,康熙召集諸王大臣、侍衛及文武百官等齊集,令太子胤礽跪地,垂淚訓曰,“今觀胤礽不法祖德,不遵朕訓,惟肆虐眾,暴戾淫亂,難出諸口,朕包容二十年矣。乃其惡愈張,寥辱蛛網貝勒官員,專擅威權,鳩聚黨羽,窺視朕躬,起居動作,無不探聽。”

“諸臣中有言及伊之行事者,伊即仇視其人,橫加鞭笞……更可異者,伊趁夜逼近禦帳,裂縫向內竊視,類此之人,豈可付以祖宗弘業!”

“朕繼位以來,諸事節儉,胤礽所用,一切遠過於朕,伊猶以為不足,恣取國庫,幹預政事,必致敗壞我大清,戕賊我萬民,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為君,其如祖業何?”

言畢,帝痛哭撲地,諸大臣扶起,帝又言:“太祖、太宗、世祖之締造勤勞,與朕治乎之天下,斷不可付以此人,俟回京昭告天地宗廟,將胤礽廢斥!”

一番話落,胤礽臉色灰敗倒地,其黨羽六人,索額圖之子格爾芬、蘇爾特、哈什大等全部正法。

同日,命皇八子胤禩總領內務府。

九月十六,禦駕抵京,胤礽被押往上駟院,有大阿哥胤褆、四阿哥胤禛看守。

九月十七,康熙召見諸皇子及滿洲文武大臣,言道,“今胤礽事已完結,諸阿哥中倘若有借此邀結忍心,樹黨相傾者,朕斷不估容也。”

九月十八,以廢太子之事告祭天地、宗廟、社稷,帝親作告天祭文,胤礽道,“我的皇太子之位是皇父給的,皇父要廢就廢。”又言,“皇父說我別樣不是,事事都有,只弒逆我實無此心。”

九月二十四,廢太子事昭告全國。

浩浩蕩蕩的廢太子案結束,儲君之位空缺,諸位成年阿哥,暗地裏的爭鬥,越發頻繁,康熙每每為此頭疼不已,為震懾諸皇子,皇十三子胤祥被圈進養蜂夾道。

如此一來,阿哥間勾心鬥角仍有,可朝堂上平靜不少。

“為什麽是十三阿哥?”養心殿內殿,周圍侍奉的宮女、太監全部退下,傾雪質問道,雖然明知道會有這樣一天,可還是忍不住心痛。

“十三是最合適的。”見傾雪又鬧了脾氣,康熙安撫道。

“皇上,養蜂夾道那是什麽地方,環境惡劣,胤祥是阿哥,也是您最喜歡的兒子,您怎麽能這樣?”傾雪憤憤不平,據歷史記載,胤祥困在養蜂夾道十年,出來時一身的病,堂堂的鐵帽子王,在胤禛登基後,活了沒多久就死了。

“正因為十三是朕最喜愛的阿哥,他才合適。”康熙低沈道。、

“既然不能改,那讓胤祥在養蜂夾道過得舒適點。”傾雪不笨,知道其中利害關系,無非殺雞儆猴,而恰巧胤祥做了那只被殺的雞。

“傾兒,再怎麽說十三也是朕的兒子,朕不會苛刻他。”

“聽說養蜂夾道那裏,常年潮濕陰冷,皇上命人多送去些被褥,…”說到一半,傾雪忽然停止了,因為康熙的神色很不好。

傾雪挑了挑眉,“我這個做母妃的,就不能關心關心阿哥?”

“傾兒你是他母妃,但你和十三年齡畢竟相仿,太過關心不好。”康熙道。

傾雪輕笑了下,圍著康熙轉了一圈,“皇上,什麽時候在意起年齡了?”

康熙把人抱進懷裏,聲音低沈暗啞,“傾兒,朕年齡大你太多,終有一天會先你而去。”

這是康熙一直以來的心病!

“也因此,皇上並不強求傾雪愛上皇上。”傾雪乖乖被康熙抱著,神色若有所思。

康熙笑了,成熟而光華璀璨,“今生,你求的朕給不了你,來世,朕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!”

傾雪低頭作沈思狀,“萬一,來世傾雪喜歡上其他人呢?”

“有一個,朕殺一個!”康熙一字一句殺氣四溢。

99、千秋節 ...

隨著時間推移, 多嫡之爭逐漸激烈,大阿哥胤褆認為立嫡不成,必然立長,在朝堂上積極活動, 左右拉攏朝臣,一時間風頭無兩。

康熙察覺到胤褆野心,在上朝時,當眾宣布, “胤褆秉性躁急、愚頑,不可立為皇太子。”

簡簡單單的一句話, 將大阿哥與儲位徹底隔開,朝堂之上,胤褆慘笑連連,一口淤血當場吐出。

高高在上的龍椅, 康熙面色極為冷酷道,“退朝。”

一日之間,大阿哥黨遭到重創, 胤褆閉府不出, 不少大臣轉投八阿哥胤禩。

然而, 事情並未到此結束,不久, 一位大臣奏報,大阿哥胤褆與會巫術之人有來往,企圖用巫術鎮魔皇貴妃, 康熙聞之甚怒,革除大阿哥爵位,嚴加幽禁。

至此,大阿哥黨煙消雲散,全盤由八阿哥黨接手。

八阿哥胤禩接人待物,溫文儒雅,兼之賢名遠揚,身邊更有九阿哥、十阿哥、十四阿哥支持,接收了大阿哥勢力後,儼然成為了奪儲最有利的阿哥。

康熙冷笑,這些阿哥的想法,他怎麽會不知道,以交結黨羽之名,將胤禩鎖拿,交議政處審理,並革去胤禩貝勒爵位。

十四阿哥胤禵很是不服,當面頂撞於康熙,言之鑿鑿稱八哥沒有如此。

康熙震怒,拔劍欲殺胤禵,眾阿哥十分惶恐,盡皆跪下求情,最後由趕來的傾雪勸說,康熙才放下劍。

諸位阿哥退下,康熙收斂神色,冰冷道,“傾兒,朕這個皇阿瑪做的,是不是很失敗?”

傾雪毫不避諱,“在某些方面確實是。”

“你從來就不給朕留一點面子。”康熙搖頭。

“我以為皇上聽慣了假話,想聽聽真話。”傾雪慵懶打了一個哈欠。

“現在奪儲之爭越加激烈,傾兒可有好的辦法?”康熙眸光深邃。

“皇上既然有了辦法,又何必問傾雪,皇上難道忘了,後宮不得幹政。”傾雪撲在軟榻上,整個人昏昏欲睡。

康熙似笑了下,“傾兒,馬上就是你的千秋了,今年你打算怎麽過?”(千秋:皇後、皇貴妃的生辰)

“皇上看著辦。”傾雪聲音越來越低。

嘆息一聲,看著軟榻上睡過去的人,康熙俯身抱起,走動幾步,放到明黃色床上,又拿起被子給她蓋好。

放眼天下,能讓如此康熙屈尊降貴,也只有傾雪一人了。

當傾雪醒來時,便聽到一個大消息,康熙四十八年正月二十一日,康熙覆立太子胤礽。

除了十八阿哥大難不死外,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歷史正軌!

說實話,能以一個局外人的方式,親眼見證九龍奪嫡,是一種莫大的榮幸,傾雪低頭思索,每次想到這裏,她都會很感激康熙,要不是的康熙強勢,九龍奪嫡這個慘烈的戰場,她難免不會被卷進去。

“娘娘,在想些什麽?”夏竹奉上一盞茶,笑問。

“我在想今年的千秋怎麽過?”傾雪淺淺勾唇,這麽多年了,她仍是不習慣自稱本宮。

“是呢,娘娘的生辰快到了,到時宮裏一定會大辦特辦。”冬萱探過腦袋,笑盈盈道。

“時間過得真快,轉眼便是康熙四十八年,一年又一年,我感覺自己都變老了。”傾雪撫上自己面容,感嘆。

夏竹、冬萱一致不讚同道,“怎麽會,娘娘跟十一年前一模一樣,依然那麽美,怎麽會老。”

就因為如此,她才更不安啊,十一年了,即使保養如康熙,威嚴的面容也出現了些許皺紋,可她呢?時光的力量,仿佛在她的身上靜止。

這些年來,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議論,傾雪不是沒聽到,盡管嚼舌頭的宮女、太監,不出第二天就會消失,仍然成為了傾雪的心結,不會老的人,與妖怪有何區別。

傾雪曾為此問過康熙,康熙先是抱著她不語,弄得傾雪心慌不安時,深沈道,“妖怪就妖怪吧,朕不嫌棄。”

康熙總是在無意中,說出動人心的甜言蜜語,傾雪的心,早在康熙十幾年的寵愛中,悄悄淪陷,只是她自己不自知罷了,一味的認為,沒有愛上康熙。

千秋節

整個皇宮張燈結彩,場面之裝飾,比之康熙的萬壽,也就稍差些,不用說肯定是康熙吩咐的,不然內務府的人,沒那麽大的膽子,畢竟傾雪在受寵,皇貴妃的等級擺在那裏。

千秋千秋,傾雪從沒想過自己的生日,有一天會變成節日,當第一次過千秋時,內心激動地根本沒法平靜。

太和殿裝飾奢侈、華麗,金磚鋪地,千秋同萬壽一樣,也在此舉行。皇子公主、親王大臣,分列開來,太和殿席位依地位而排,身份越高位置越前。

在前方高高臺階上,擺放著兩個座位,一個是龍椅,一個是傾雪的鳳椅,左首下方則坐著剛覆立的太子胤礽,胤礽俊美的面上笑容不變,像是根本沒有廢太子一事。(皇家,人人面上都帶著一層完美的面具,將真實掩藏。)

殿外太監尖細的聲音唱道,“皇上駕到,皇貴妃駕到~”

殿內眾人全部跪下行禮,“皇上萬歲萬萬歲,皇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。”

康熙和傾雪攜手出現,康熙一身明黃色的龍袍,整個人威嚴霸氣,傾雪皇貴妃正裝,上繡鳳凰,配合她那絕世無雙的容顏,光彩耀人。

在眾人伏地跪拜中,康熙牽著傾雪的手,坐到龍椅上,威嚴的面容帶著絲絲笑意,“都起吧,今兒個是皇貴妃的千秋,不必拘謹。”

雖然這麽說了,可殿內的眾人誰放得開,一個個恭敬行禮道,“(兒臣)微臣遵旨。”

接下來是開宴,壽禮一一奉上,一個個樣式各異,但都名貴異常,眾人巴結討好之意,可見一斑。

傾雪看著了無趣味,這樣的場景每年都會有一次,年年如此,實在是沒什麽新意可言。

忽然,傾雪恍悟,剛進宮那會兒,難怪太後會交給她舉辦萬壽,原來太後也看得很不耐,想換個新意的瞧瞧。

走神中,康熙的大掌在桌下,握住傾雪的玉手,捏了捏示意稍安勿躁。

“接下來會有精彩的節目?”傾雪稍稍提起興趣,無聲的用眼神詢問康熙。

康熙嘴角上揚,略帶神秘一笑。

這是不回答的意思?傾雪開始有些期待了,期待接下來上演的好戲。

作為大清國最大的BOSS,康熙和傾雪席位上的菜肴是最好的,一盤盤精致而美味,傾雪索性動筷吃起來,至於他人的眼光,康熙不出聲,誰敢多說什麽?

傾雪先加了一筷子妙計錦囊,外面綠色菜葉裹以肉餡,用蒜苗紮結後,上面飾以銀耳、枸杞,紅綠白三色,小小的一團,看著晶瑩軟糯,相當可口。

第二道品嘗的是蟲草豬肚盎然煲,其色澤金黃,主料為豬肚,輔以紅棗、香菇、蓮子清燉,湯味甚美,鮮香無比。

第三道嘗的是香蒜金菇鮮蝦,色澤鮮嫩,呈現粉紅色,主料蝦身,金針菇,輔以紅椒、香菜、蔥,顏色配合堪稱完美無缺。

傾雪每道菜並不多沾,即使喜歡也是淺淺動三筷,饒是如此,一圈吃下來,也已經飽了。

夏竹奉上帕子,傾雪接過輕輕擦拭紅唇,口中微微埋怨道,“皇上,您說的好節目呢?怎麽還沒開始?”

康熙把玩著酒杯,低笑,“怎麽,朕的傾兒等不及了?”

話落,不等傾雪再開口,給李德全使了一個眼色,李德全接到命令,悄悄退下。

“剛剛見你吃的香,朕就沒讓他們開始。”康熙笑著,像似在解釋。

看吧,康熙一旦真正在意起一個人,想寵一個人,會體貼入微,讓人心暖暖的,無比幸福。

正在表演的節目停下,一架黑白色的鋼琴被擡了上來,緊接是傳教士白晉、湯若望、南懷仁三名傳教士,不止傾雪一人驚訝,諸位阿哥、親王、大臣也很驚訝,這三人要幹什麽?

“三位愛卿,可準備好了?”禦座上,康熙笑問。

“臣等定不負皇上眾望。”白晉、湯若望、南懷仁滿臉自信。

“那三位開始吧,這是朕送給皇貴妃的千秋之禮。”

“謹遵諭旨!”

白晉坐到鋼琴椅子上,擡起雙手,按下一個音符,隨即十指如行雲流水,在黑白鍵上游走,宛如再跳一個優雅的舞蹈,一連串雀躍的音符,自他指尖流出。

音樂有影響人心情的能力,眾人的心情隨著琴曲,歡悅起來。

幾分鐘後,鋼琴曲結束,每個人臉上都是意猶未盡的樣子,對於殿內這種現象,湯若望笑了笑,坐到鋼琴椅子上,把琴曲有彈了一遍,不同的人,即使彈得是相同的曲子,韻味不同!

湯若望彈完,南懷仁緊隨其後,又彈了一遍,一首天空之城連彈三遍,太和殿琴曲聲久久回蕩。

傾雪回想起之前康熙說的話,心神震蕩!

100、分離 ...

三位傳教士的節目結束, 接著是煙火盛宴,璀璨的煙火,在黑色的夜空中綻放,美麗的驚人!

而這樣的煙火, 完完全全屬於傾雪一人,其中的浪漫,讓人動容無比!

康熙四十八年,傾雪的千秋, 真是被玩出了新意、花樣,直至後來, 也沒人能夠突破。

朝堂之事,康熙在傾雪面前,總會有所提及,因八阿哥爵位被廢, 太子覆立,朝中陷入一段短暫的平靜期。

看著九龍奪嫡,一位位身份尊貴的阿哥, 為了那個位置, 用盡手段, 而康熙輕易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,一言即定生死, 傾雪每次都不禁感嘆,姜還是老的辣!

君不見,太子一國儲君, 康熙說廢就廢;在朝中蹦噠的很歡的大阿哥,因康熙一句話,永遠失去了爭奪的機會;就連勢力最大的八阿哥,同樣落得爵位被削的下場。

一連串動作下來,大臣都安靜了,只因康熙的強勢,以及勢大,在他們心中有了一個明顯的認知,帝王就是帝王,地位不可撼動!

十月,康熙開始大肆分封,三阿哥胤祉被封為誠親王,四阿哥胤禛被封雍親王,五阿哥胤祺被封恒親王,七阿哥胤保佑被封淳郡王,十阿哥胤俄被封敦郡王,九阿哥胤禟、十二阿哥胤裪、十四阿哥胤禵均被封貝勒。

同月,皇宮中,傾雪接到一封飛鳥傳訊,上面只有兩個字“歸谷”,傾雪走神的功夫,康熙從從容的把信從傾雪手中抽走,看到信上的兩個字,康熙的眸中第一時間劃過冷光。

“皇上。”傾雪擡手,想把信搶回來,卻被康熙擋住。

“想去?”康熙面帶深沈道。

傾雪心裏直嘀咕,這個表情,她還敢說去嗎?遂搖搖頭,對師父說聲抱歉。不錯,寄信的人正是傾雪那個神秘、實力極強的師父。

康熙滿意了,將信直接當著傾雪的面毀掉,語聲淡淡道,“那就好。”

一點點看著信化為飛灰,傾雪心中的悲苦,難以形容,多好的一個人出去玩的機會啊,就這麽沒了!但礙於康熙的威嚴,傾雪敢怒不敢言。

本以為事情就這樣了,一天,傾雪在乾清宮內殿,軟榻上懶洋洋的吃著點心,一道玄色挺拔的身影忽然出現,傾雪瞪大了眼睛,手中的糕點都忘了放下。

“十一年沒見,把師父忘了?”玄衣男子聲音低沈而有磁性。

“師父,你、你怎麽會…”傾雪站起來,結結巴巴語不成聲。

玄衣男子一拂袖,“信收到了,隨為師離開吧。”

“師父,能說說原因嗎?”傾雪恢覆鎮定,師父向來神通廣大,無聲無息來到皇宮,真不是什麽難事。

“回谷你就知道了。”說著,墨淵探手抓住傾雪便要離開。

“等等。”知道師父說道做到,傾雪慌忙道。

墨淵停下動作,目光疑惑。

傾雪稍稍松了一口氣,“我去寫一封信,在離開也不遲。”

“也好,你和那人有一個交代。”墨淵出乎意料的點頭讚同。

傾雪移步,走到桌案前,執筆寫下一行小楷,內容大致如下,神秘師父帶她回谷了,具體原因不明,歸期不定。

寫完墨跡未幹,傾雪吹了吹用東西壓著,剛做好,手腕被拽住,眼睛一花,人已經出現在皇宮外。

墨淵帶著傾雪身影幾閃,一刻鐘後,回到了小山谷,山谷中景色一如既往,沒有絲毫的變化。

到了地方,墨淵放了開傾雪,傾雪揉了揉手腕,“師父,已經到了,您應該告訴我為什麽了吧?”

“你逆天改命,救了一個本該死去的人?”墨淵氣度浩然,不答反問。

傾雪擰眉,有些不安,“是有這回事。”

十八阿哥本該在康熙四十七年病死,可傾雪不忍心,偷偷把治療方法給了太醫,救下了小十八。

“貿然篡改軌跡,會有大麻煩。”墨淵看了自己徒兒一眼,陳述事實道。

傾雪知道師父從不虛言,因此問的誠懇,“師父,會有什麽大麻煩?”

“一個本該死去的人,卻活著,天道軌跡,必須用一命抵一命,而要抵命就是你。”墨淵負手,緩緩道。

怔了怔,傾雪忽而笑了,“一命抵一命而已。”

“還笑?”墨淵負手喝道,“命是用你的靈魂抵的,你若死了,那是真的死了,你那個世界是回不去的!”

傾雪呆了,傻了。

墨淵語氣放緩,“谷外有陣法阻隔,你待在這裏不會有事,既然在宮裏已經留信,你先待在谷裏五年,這段時間,為師會想辦法。”

“師父,事情是去年發生的,為何我至今無事?”傾雪勉強使自己冷靜下來,問道,她不是在質疑師父,而是內心真的很疑惑。

“你還記得為師給你的那塊玉牌嗎?”

玉牌傾雪一直隨身帶著,從未離身,墨淵手指一動,傾雪身上的玉牌飛了過去,墨淵將玉牌翻了一個面,只見背面全是密密麻麻、觸目驚心的裂縫。

傾雪驚了,幾乎一瞬間就反應過來,這塊師父給的拜師玉牌,替她擋下了全部危險,所以這一年,她才安然無事。

“谷外為師已經重新布過陣,你八年裏不許踏出一步。”留下這句話,墨淵身影自原地消失。

傾雪張了張口,終還是閉上,傾國傾城的面容帶上苦笑,這回真是惹大禍了!另外,當康熙看到那封信,恐怕會肯定勃然大怒。

山谷是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,風景如畫,空氣清新,一呼一吸之間,身體會感到無比舒泰,傾雪在這過得舒適。

殊不知,或者說,傾雪猜到了自己的消失,會引起的大動靜,只是故作無視,她就是不無視也沒有辦法。

谷外陣法的大幅度修改,傾雪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,就是能出去,傾雪也要思量再三,因為出去意味著喪命,種種條件疊加,傾雪只能乖乖待在谷裏,等著墨淵出關。

京城,皇宮中因傾雪失蹤,早已翻了天,康熙看完信震怒,一道命令,無數侍衛出動,裏裏外外把皇宮搜了一圈,可皇貴妃的影蹤一點也無。

乾清宮,禦前侍衛統領鄂那海,戰戰兢兢跪在禦前,等待皇上發落。

“重責三十大板,自己去內務府領罰。”康熙無情緒道。

“奴才遵旨。”鄂那海手軟腳軟站起,能保住一條命,他已經很慶幸。

等一幹閑雜人等全部退下,一道黑影從梁上飛落,正是暗衛統領,“皇上,一點消息也無。”

“沒用的東西。”康熙擡起龍腳,一腳毫不留情踹出,暗衛統領不敢躲,生生承受了,嘴角溢出一縷猩紅。

“查,即使把大清國翻過來,也要查到傾雪的下落!”康熙面容很恐怖,兇狠猙獰,幾乎擇人欲噬。

“是!”知道那位皇貴妃,在皇上心中的重量,暗衛統領顧不得擦拭嘴角血跡,直接運起輕功,飛到各處傳達命令。

嘩啦啦!康熙怒而拂袖,桌案上的東西劈裏啪啦,摔了一地,殿外的奴才一個個瑟瑟發抖,惶恐不已。

李德全躬身望著外面的天空,心裏不住的祈禱,娘娘您快回來吧,不然京城真的會有一場大亂。

一日又一日,仍沒有任何消息傳來,康熙怒不可遏,海捕文書直接發往各地。

京城中如此大的動靜,根本瞞不住幾位勢力強的阿哥,四阿哥、八阿哥接到消息,都是臉色一變,立即派出所有人馬,進行搜尋。

外面的天翻地覆,谷裏的傾雪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,剛開始她還想著,能不能飛鳥傳書,給康熙傳一封消息,可外面有迷霧陣法的原因,鳥兒根本飛不出去。

聯系不到外面,傾雪也徹底死心了,只希望有她之前兩次逃跑的記錄,康熙不那麽盛怒,不遷怒於他人。

放下了一切,傾雪在谷中過得很好,谷裏食材自給自足,只是需要自己動手。每到這時,傾雪都會想起皇宮,不知不覺間,已經把那裏當成了一個家,很想很想康熙,想他的寵溺,想他的縱容。

直到這時,傾雪才發現,自己對康熙的感情,不僅僅是喜歡,十幾年如一日的寵溺,早已深入骨髓。

“纖雲弄巧,飛星傳恨,銀漢迢迢暗渡,金風玉露一相逢,便勝卻人間無數。柔情似水,佳期如夢,忍顧鵲橋歸路,。兩情若是長久時,又豈在朝朝暮暮!”不知不覺間,傾雪吟起這首詩。

時間流逝,轉眼便是半個月,墨淵仍沒有出關的意思,傾雪索性撫琴,以平靜心情,身旁溪水淙淙,配合世間難得之琴音,可謂相得益彰,不少谷裏的鳥兒受到吸引,圍著傾雪飛舞盤旋。

101、出谷 ...

“吱!”身後的木屋門打開, 墨淵從裏面踱步而出。

“師父。”敏銳的聽到聲音,傾雪停下彈奏,回轉身喚道。

“滴一滴血進去。”墨淵手中托著一個白玉碗,簡言意駭。

滴血?傾雪眨了眨眼, 十一年的養尊處優,讓她怕痛的很,根本下不了手。

見此,墨淵無奈的搖了搖頭, “忍著別動!”

說罷,一根銀針飛刺過去, 在傾雪指尖刺了一下,一滴殷紅的血珠,徐徐滴落。

一只骨節分明的手,端著白玉碗穩穩將其接住, 白玉碗中一點殷紅,如雪地之寒梅,美的傲然而妖艷。

“師父。”傾雪輕皺眉, 用手帕按住受傷的指尖, “有辦法了嗎?”

“未完全有把握。”墨淵道。

在外只待了一會兒, 墨淵又返回木屋,盯著緊閉房門, 傾雪口中發出一聲輕嘆。

時間流逝,冬去春來,春暖花開, 谷中生機勃勃,傾雪坐在一處,閑散的勾動琴弦,十秒勾動一個音,與其說她是在彈奏,不如說是再玩。

谷中風景如畫,好是好,可上上下下只有傾雪一人,人都是群體動物,連續數月孤孤單單的一個人,無人能說話聊天,感受那是相當的不好!

“傾雪。”

這是師父的聲音!傾雪眼睛一亮。

“帶著此物,你可以在外兩天,切記,絕對不能超過,否則必有性命之憂。”墨淵的聲音虛無縹緲,從四面八方傳來。

驚喜!天大的驚喜!

一道流光飛過,“啪”落到傾雪身旁。

傾雪撿起來查看,發現是一個玉鐲子,玉鐲通體碧綠,色澤濃郁,在玉中也屬上品。

輕輕套在手腕上,膚若凝脂的肌膚,配合上翡翠,那種美無與倫比,讓人心動,動了動皓腕,傾雪相當滿意,有了這個就可以出谷了。

出谷!傾雪驀然想起一個問題,聲音放大道,“師父,谷外有陣法,怎麽出去?”

“你手上戴的鐲子,有牽引作用,你放開心神,跟著它走,自然就出去了,回來也一樣。”墨淵的聲音虛幻飄渺。

“切記!兩天內必須回來!”

“是。”傾雪應道,清冷的面容帶上笑容。

出去前要有所準備,傾雪返身回自己小屋,看著鏡子中傾國傾城的容顏,輕皺了下眉,找出和身上衣服,顏色一樣的白色面紗蒙在臉上,只一雙波光瀲灩的眸子露在外面,這種朦朧之美,反而愈甚。

傾雪眉頭都快打成結了,女子美固然是好事,可當這種美到極點,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,唯一的下場,是被權貴抓去做禁臠,可無奈的是,谷中什麽都有,偏偏易容調制的材料沒有。

罷了,原地發呆了一會兒,傾雪深吸一口氣,就這樣吧,如果有人找麻煩,她有新作出的迷藥護身,應該能保護自己。

往荷包內放些些銀兩,傾雪一身白色衣裙,面紗蒙面,出塵絕世,放開心神,隨著玉鐲傳來的感覺,一步步走出陣法。

約莫一刻鐘的功夫,出了陣法,傾雪遙望遠方,青山綠水,炊煙裊裊,唇角不禁勾起一抹開心的弧度。

“你你你,你是仙女嗎?”一道微弱、欣喜的聲音傳來。

傾雪下意識的顰眉,借著寬大的衣袖遮掩,右手食指、中指已經扣住一小包迷藥。

“那個,我們沒惡意的。”五十步的距離處,一男一女年齡看著都不大,衣著樸素,像是一對情侶,開口的正是那名少女。

少女為了表示自己沒有說謊,特意舉起雙手給傾雪看,見身邊的男子沒反應,少女用胳膊肘撞了男子一下。

男子醒過神,臉上泛起紅色,手足無措,轉過頭不敢再看傾雪。

青澀,善良,這是傾雪給兩人的評價,在宮中呆了這麽多年,傾雪對識人方面,還是比較自信的,戒心放下不少。

收起指尖的迷藥,傾雪笑了笑,欲轉身離開。

“等、等等。”少女顧不得許多,見心中仙女要走,忙跑到傾雪面前攔住她。

“有事?”傾雪聲音清冷,猶如空谷幽蘭,莫名被人攔下,說生氣嗎?傾雪倒是不氣,她看得出少女本身沒有惡意。

少女悄悄紅了臉,扭捏了幾下,眼中帶著期待,“仙女姐姐,你能去我們家嗎?”

傾雪先是訝異了一下,隨後搖搖頭。

少女臉上的失落很明顯,傾雪想了想道,“我不是什麽仙女,有一件事想問問你們。”

“仙女姐姐,你說?”少女眼睛一亮,整個人仿佛都活了過來。

“阿菱。”那名青年男子喚道。

傾雪波光瀲灩的眸子看過去,那名青年男子臉再次紅了,轉過頭不敢看傾雪。

真是有趣的兩人,白色面紗下,傾雪清淺一笑,“你們有馬嗎?我願意出錢買下。”

“有。”這是那名青年男子開口的。

“嗯。”少女阿菱重重點頭。

傾雪是報著試一試的想法問的,心裏根本不報什麽希望,沒想到答案竟然出乎了她的意料,因此極為的驚訝,“你們有馬?”

“我們爹爹是大戶人家中養馬的,我和哥哥出來時,帶出來兩匹。”阿菱解釋。

傾雪張了張口,把話語吞回去,據她所知,養馬是一件很費功夫的事情,為了保持馬匹不倦怠,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放馬,讓其好好跑跑,估計這兩人能帶馬出來,是放馬的緣故。

“仙女姐姐,沒有主人家命令,我們不能賣馬的,但是你想去哪裏的話,如果不遠,可以借你。”阿菱言笑晏晏。

“那也好。”傾雪點頭,能有這個結果已經很不錯。

找到那兩匹馬,傾雪說出自己去最近的縣城,阿菱歡呼了一下,她們家和主子家都在縣城,可以說是順路。

傾雪與阿菱共乘一匹,青年則單獨一匹,或許是和馬經常接觸,阿菱騎術並不差,速度尤為可觀。

策馬一個時辰,縣城在望,一路交談,嗯,是阿菱再說傾雪聽,阿菱全名蘇菱,和青年蘇昊是兄妹,他們家是一個六品武將家的仆從。

馬在縣城前停下,傾雪下馬,天空一道翅膀聲響起,音兒落下,傾雪取出寫好的信綁好,將其放飛,音兒戀戀不舍的,圍著傾雪飛了一圈,隨後飛向京城的方向。

唰唰唰!傾雪本來就夠引人矚目,如此一來,投來的視線更多了,裏面有好奇,更多的則是驚艷。

“阿菱,我還有事要辦,我們就在這分開吧。”傾雪聲音清冷不變,對她來說清冷是性格、也是最好的偽裝。

“等等,這位姑娘請留步。”一名面容略顯粗狂的男子,擡手擋在傾雪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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